你那末努力又怎样
文/周文慧
mm刚念大学，有天看她发状态，大意是说，两千字的作业，写到清晨两点多。
下面一大片回复，放眼望去，全是不要这么辛苦啊，要爱惜自己身体的声音。
不知道为何，我头脑里蹦出的第一个字是，蠢。
这家伙明明上午才睡了两节公修课。
自己念大学的时候，也常常这样，有时候边玩手机边写东西到清晨，或期末考试突击，一边刷网页一边刷题，然后在拂晓升起的时候发一条布满血丝的咆哮贴，潜台词是，你们看我辣么努力！然后便有小学弟小学妹一脸崇拜地留言，学姐你好辛苦，好拼命，都不用睡觉的么，我要好好向你学习。
我呵呵一笑，作精深状。
真相是，我都是白天上课的时候睡。
回头想一想，骗骗他人，挺容易的，骗骗自己，也挺容易。
有些话说着说着自己也就信了，因而自动修改了记忆里的偏差，比如连续一个星期熬夜做PPT，比如彻夜不眠才赶出来的论文，大部份看起来努力到要吐血的状态，其实不过是懒癌加上拖延症晚期并发的结果。但是回想起来，毕竟有大量的时间投入在里面，哪怕结果其实不如人意，自己也能够安慰自己说，没关系啊，只要努力了就行了呢。
就好像努力是可以用时间量化，且与结果成正比一样。
毕了业发现，咦，世界不吃这套。
很多事情，做不到就是做不到，做的不好就是做的不好，不管你投入了多少时间，血汗和精力，世界只认结果。
我从前觉得挺残暴的，现在非常认同这个规则。
有段时间要给部门做一个PPT，我心想在学校时好歹做过，还参加过比赛，小小一个宣导文件，20页不到，又岂能难得住我。
因而尽心尽力地做了，又搜了很多相干的材料图片，精心排版，细细修饰。
交上去，大boss没直接评价，而是指派了公司作美工的同事给我当PPT老师。
当头棒喝，闷棍打脸。
固然现在看当初的那一版，不管多少血汗化成香水喷在上面，都掩盖不了它一坨屎的本质。
后来我自己做工作室，接了个台历的活，我这边联系到印刷厂，第一次合作，约了面谈。
对方做业务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，周末坐了很久的公交车来。
人很随和，态度也好，只有一点，不专业。
随口问了几个问题，回答都是吞吞吐吐，模棱两可，或说要回去问问再给我们答复。带来的资料毫无说服力，何况只带了最基本的一份，略微多一项的选择都没有准备。
心里想着他跟我差不多大，或许也是刚入行，需要磨练。
因而决定给他一个机会，先印个小样看看。
小样印好了，他又坐很久的公交车送来，结果客户不满意，他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争取，无果。
终究还是坐了很久的公交车把小样拿回去。
很多时候想起他，想起他笨拙却努力争取终究失望的语气，特别像当初那个想做婚礼策划的自己，很想很想啊，在面试官前很努力地推销自己，可是这类努力又有甚么用呢。每一个行当都有自己入行的规则和标准，凭甚么态度就可以决定一切呢。
2014年好像是个情怀满满的年份，青春和梦想的大旗被高高举起，没有个二两青春追思，三斤梦想打底，都不好意思出来混。其实，喜欢做的事情就安安静静去做就行了，真的不需要一遍一遍地强调，实现这些有多难。我有时候会想，会不会是自己夸大了这个世界的阻力呢，真的有那末多人对你的梦想妄加评议，横加打击么，也未必，我看到的世界，大多数人都懒得理你。()只有你自己心里住着个小人，每天负责粉饰回想，脑补出各种各样的苦情戏感动自己。
在我看来，一部电影，不管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，烂片，就是烂片。
一部小说，不管作者身世有多么曲折，际遇多么悲惨，差评，就是差评。
总之，我还是喜欢那个简单粗鲁的世界，实力就是一切。